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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 老城,我儿时的县城

  • 富平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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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22/9/26 16:58: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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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    城

文/孟军政


老城,我儿时的县城,一首古老、浑厚而又涤荡人心的歌谣。

在古玛雅文明已经消逝,楼兰文明在漫天风沙中风化,古印度文明已渐行渐远的历史长河中,你为何芳华依旧,使我魂牵梦绕?

你,笑而不答,只一幅古朴隽永的烟雨画卷在我面前徐徐铺开: 老房、古刹;城隍、书楼;四门石磨、青石板街;西寺佛塔、文庙武庙;尤其那蕴藏于莲湖书院的望湖楼,处整座老城东南一隅,城显楼高,跃跃欲出,仿佛要向人们倾吐她曾经的芳华和历尽的沧桑。


不知何时,望湖楼已成了这座古城的象征。它,巍峨挺拔,高耸云天;它,紧依城墙边沿,大有横空之势,完全是整座城堡的点睛之笔;它,超越了时空、宗教和历史的局限,成为整个富平的一个文化符号。从整个建筑中透出的肃穆、庄严、古朴,遥远中透出的亲切、和谐与自然,让人仿佛沐浴了一次历史与自然的洗礼,这就是卓然不群的老城。

千百年来,老城啊,你一直浑然如磐石般地耸立着,坚定且美丽着。你那道不完的魅力,从青砖古瓦中传出来,从雕梁画栋中飞出来,从悠然古朴中淌出来。


夜里,老城上的灯火并不通明,在微弱的灯光映衬下,这个经过多年风雨剥蚀的建筑群体,不可避免的败落了,变革和运动毁坏了她的面容,不少房顶的砖瓦长满了荒草,白蚁也掏空了大殿的柱子,多数建筑已遭到毁坏而面目凄惨,但你仍然不失典雅和迤俪、厚重与大器。坚守在你那里的人们,始终以不离不弃的情怀,守望着你,日夜陪伴着你,用守望和虔诚灌溉着你,从而使你你更显出了一份繁华落尽的质朴和细腻,使你更加透射出了岁月的幽深和沧桑。


数十年前的你,雄伟大气,蔚为壮观:东西两座城堡,城城相连;西面塬头,圣佛寺内,香火缭绕,佛塔巍然屹立,与东面望湖楼遥相呼应,让人叹为观止;城下景色更是旖旎动人,仿佛江南水乡:东南数百亩澄湖,荷塘连片,水波荡漾,鱼戏荷香;北面温泉河绕城而过,溪水潺潺,小桥上下,清水细流,真可谓“万顷澄波一色鲜,月光如水水连天”;“乱点桃花红点点,倒垂杨柳碧融融”。站在望湖楼上,四目畅望,不由使人心驰神往,浮想联翩。

有人说,你是一个青涩美丽的少女,满目葱茏是你的秀发,笔挺的城墙是你的长裙,南湖是你雾里看花的明镜,红的、白的荷花是你化妆的粉黛,而河畔低垂的疏柳则是你撩人的美眉。每当夜深人静,你就会撑一杆长蒿,荡一叶扁舟,徜徉在南湖的水面,顺着氤氲水气和杨柳依依,在和风细雨中且歌且行:“东门外杜村堡千家万家;西门外圣佛寺一座宝塔;南门外湖光好稻子莲花;北门外青石桥水流上下”,那虽是最民间、最原始的民间歌谣,但却勾勒出了你的楚楚动人与妩媚。


有人说,你是一位两鬓染霜的老人,拄着拐杖,向我们诉说着那古老的记忆。80年前,当地最早的党组织在望湖楼下成立;原党和国家领导人习仲勋曾在这里读书学习,追求真理;关中最大的交农之火在你的北城门点燃;解放战争的硝烟在此驱走了国民党的衙门统治……

前段有个工人出身的学者,他毕生钟情于夏文化研究,并惊人的得出结论,说这座古城并不是目前全国保存最完好的一座堑城,而是掘壕而筑、人工夯起的一座治城,她,就是夏朝的古都!此言一出,考古界大为震惊。既若此言,夏文化不就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?华夏文明不就可以更好地循图索骥了吗?不管是耶非耶,这都是你永恒的璀璨和芳华。这份荣光,同样也属于古城根下的人们!


这就是你,曾经叫做窑桥古寨的富平老城!曾经引无数文人墨客折腰、吟诵,曾经让不少学者、专家趋之若鹜的一座古城!

时间老人是一位仙哲,她始终以博大的胸怀,给历史、给远古文明以包容,使它延续,使它流光溢彩;但有时它却酷似一位无情的屠手,戧杀和泯灭着历史的印记,使它败落难辨。随着岁月的轮回和光阴的流逝,老城啊,你已失却了昔日的光华与风采,已经没有了往昔的微雨飞燕、亭台楼榭和酒肆阁楼;高耸云天的望湖楼,已被高高的围墙封存,吟诗作赋的雅致和朗朗的书声,已经成为浪漫的过去;你的澄湖堆烟、荷塘明月、小桥流水、玉带环流都已成为人们心中的记忆,你的脸上,也已平添了几份忧伤和凄凉,但你从周秦汉唐带来的幽深与厚重、从秦钟汉鼓中传来的风韵和气息,是摩天大楼和钢筋水泥永远都无法比拟的。


老城啊老城,你该何去何从?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值得庆幸的是,当远古文明离我们愈来愈远时,当我们的先人和他缔造的奇迹在高声呐喊时,耸立于你身旁的鳞次栉比的高楼,拔地而起的座座现代化建筑,已深深感到了它们的孤单和残缺,它们并不是这个世界和时空的唯一主宰,它们有责任给你注入营养,有责任使你焕发青春;还有你脚下的儿女,他们会以生生不息的顽强,给你以呵护,给你以滋养,这,便是你的幸运!

老城,我心中的老城,我梦里的老城,愿你早日披上新装,永远健康,永远美丽!

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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